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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与非常

日常与非常

日常与非常

确认自己身上所有的零件都没有少花了些时间,把我那辆少了很多零件的自行车从庄园蹬回家则花了更多的时间。

夕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北京就这么几天最舒适。等到新蝉登枝鸣叫的时节,天气就要热得把距离空调十米之外的地带都划定为不适合人类居住的范围了。

路上经过清华东北门,我闪念要不要去学校吃晚饭,北京的物价突飞猛进,日新月异,只有清华食堂似乎还顽固地抱着老价格不变,对学生们格外亲和。

不过我只是朝学校那边看了一眼,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还是回家去麻烦老妈多炒个菜。如果她老人家又不知在何方神游的话,我自己懒得起灶,随便泡包面也无所谓。

在这大学里也呆了一个多学期了,我对它却始终亲近不起来。虽然里面有我的宿舍,有我的硬板床,还有蛮宽敞的L形写字台,可我对之却没有一点“栖身之所”的亲切感。每天放学铃一响,我还是抄起书包直奔家而去。生怕我上大学之后和他们疏远的老爸老妈,也都举双手欢迎。结果,在学校宿舍的床位自从开学就空着,现在恐怕已经堆满了其他三位室友的空饮料瓶和废旧教材,练习册。对他们而言,倒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方便呢。

和新同学们的关系也是摄氏23度未满。当然啦,我都这么大了,很清楚大家和睦相处的重要,见到他们,我也叫得出名字,还会亲切地微笑挥手打招呼。可是,没有和任何人有密切相连的感觉,所有人都是“外人”,没有谁在我的心里有位置。相对的,我也没有在他们任何人的心里占据位置,等价交换嘛。

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在惋惜,这样最好了,乐得轻松。

恐怕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我在拒绝和逃避新生活,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问题,却不觉得有什么急迫地矫正这一点的必要。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单纯的高考后遗症,也许是不习惯过集体生活……嗨,想那么多也是白费力气,就像现在这样过,顺其自然,心境也许就会慢慢改变吧。

“我回来啦!”

回答我的只有猫咪的“喵呜”一声。

又都出门了?

我把陈旧的电脑包往沙发上一扔,叹了口气。

一团温暖的,毛绒绒的东西围上了我的脚踝,低头一看,是平常住在老爸书房里的那只虎斑猫。我蹲下身,摸了摸它鼓囊囊的肚皮,看来我还饿着,这家伙却早吃得饱饱的了。

这只猫是老爸从北大捡回来的,疑似北大原先某著名流浪猫。据校内网[1]不可靠传闻:该猫在北大游学期间,遍猎各位国学大师的课程,中西古今无所不涉。可我爸老眼不识泰山,只当它是个食不果腹的可怜虫,就愣头愣脑抱回家来了。殊不知,历代大哲大都是穷困潦倒的,别看这猫饥寒交迫,那只是人家在攀登真理阶梯的长征中苦心志,劳筋骨,体验生活,赚取经验值而已。就好比打死亡之翼[2]前,先要拿龙孙子龙崽子们开刀练手。而一朝顿悟,推倒天下boss后,就可以像释迦老人家那样,洗洗爪子回菩提树荫底下睡大觉去了。

而如今,它被我爸抱回我们这市井人家,好像巴比伦塔[3]修到一半,上帝突然降下天罚,让所有工人语言不通,这猫的得道登天之路,也只好半途而废。诚可谓龙困浅滩,虎落平阳。虽说君子穷且益坚,不堕青云之志,可人家毕竟是只猫,自然不能套用人的高标准严要求。于是,哲学猫随遇而安,整天非吃即睡,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加肥猫。

不过,也不要急着捶胸顿足,批判它堕落了,物质了,世俗了吧!孰知它是不是登上了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的更高境界呢?人不是猫,自然无法参透猫的境界,不过,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参透猫的境界呢?

刨去那些玄虚飘渺的不谈,从上个冬天开始,这家伙倒是真真切切地培养了一个恶习,就是对带绒毛的东西(除了它自己)的强烈的肢解愿望,而且作业效率惊人。我时常怀疑它的右眼其实是直死之魔眼[4],专门能看到破坏绒毛玩具,毛线帽,围巾的“死之线”,顺着死线挥爪下去,就像少女献出初夜,剩下的东西就再也无法恢复成原先的存在了。

俯撷几例:上个寒假,从幼儿园陪我到大学的玩具熊,就这么在我两局dota之间奔向冰箱拿巧克力的三十秒里,被这恶猫送往上帝老人家身边。我最喜欢的红色长围巾,也在那个冬天随后的日子里被裁成了红领巾。

唉,也不知道一代博学多识的老猫,从何沾染了破坏东西的小顽童习气。而且,这肥猫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屡教不改。现在,在家里发现几具线手套,绒靠垫的尸体,已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我也不知道猫先生高寿几何。想想看,它在北大课堂上扬名立万,一炮走红时候,我好像还不大清楚北大是个什么东西。那么,它好歹也算前辈名宿了吧。也许,心理年龄增长到一定程度,生物真的会返老还童。就像古典乐迷里头,血气方刚的少年,大谈马勒,巴托克;满头白发的老者,倒返璞归真,钻研起巴赫、莫扎特。

心中感慨着我家的猫波澜壮阔的前半生,我把运动鞋踢到一边,汲着拖鞋往自己的屋里走。

今天它似乎没撕坏什么东西呢。

大概是因为家里已经没什么可撕的了吧。

又饿又累,饿得安不下心休息,累得没力气吃饭。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我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里绕了两圈,最终决定坐在自己的床上发愣。虎斑猫试图蹦上床来坐在我旁边,可它实在太胖了,试了好几次,都被地心引力击败,最后一次更是摔了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噜呼噜直喘。

唉,废柴的猫和不中用的主人相伴在老公寓一角发愣,简直让人潸然泪下啊。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在死寂的屋里特别刺耳。猫一骨碌翻身爬起,身上的毛也耸了起来,淡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的口袋。

只震了两下就没声了,是短信,我掏出手机。

而且,又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抱着一点期待打开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谢谢你,下周见,不要忘带手表。(艾夜寒)”

我盯了一会屏幕。

然后……居然开心地傻笑了起来。

如果旁边有别人,我一定会脸红得想找个机器猫的四次元口袋钻进去在里面住一辈子吧。

完全没料到会是她,本来以为如果是夜葳还有点可能。

这么说她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讨厌我嘛。真是的,一直绷着个脸,害得我一下午都疑心自己的存在冒犯到小公主了。

她那副不理人的样子,也许真的是性格使然哦。

第一印象还不坏,flag[5]可能!

呃……大家不要用那种看中二病[6]患者的悲悯眼光看着我啊,我只是说着玩的……

突然有力气去做饭了呢,我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懒洋洋地仰卧了下去。唉,它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确实无法参透猫的境界。

因为,冰箱空空如也,连个干脆面渣都没有。

只要把里面仅剩的一个空塑料袋扔掉,整台冰箱就可以拖出去卖了呢。

难怪爸妈连个字条都不留就跑出去了。

我只好又拿起手机打发时间。

要不要回短信呢。

不回是不是可以掩饰一下自己心里多么关注她?可是也不能弄得像是我不愿意搭理人家吧。

那么,拖到明天早晨再回吧,假装我晚上出去玩了——嗯,这主意不错,还可以掩盖我现在这种孤苦伶仃的状态,装作自己的生活很紧凑很精彩。

不过,也许有更好的应对吧……

“不要拖到下周见了嘛,现在请我出来吃晚饭吧,家里什么都没有,要饿死了。”这么回如何?

不行不行,如果是一般的女孩,这一招还不错,像她……

我脑海里浮现出夜寒没有表情的小脸,缄默的嘴唇。直觉告诉我,得赶快打消这个念头。

“那就饿死吧。”我假想着她的回复。

太可怕了!

不对,这更像是她的姐姐会给我的回复。

如果是小公主,大概会拖到第二天早晨才发现我的短信,盯着屏幕看一会,然后沉默地摇摇头,额头两侧的碎发就像洗发水广告里那样优美地甩动起来。

再然后……我兴许会收到一条写着“我沉默地摇了摇头。”的短信?

越想越麻烦,干脆放弃短信搭讪的念头。她大概只是提醒我带上手表,照做就是了。

真无稽,回想一下,今天一下午,完全没用到手表啊。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管家送给我的那只闪着银光的机械表,又和家里的挂钟对了对,似乎没有什么明显区别。

没意思,本来还有点期待那个庄园是个扭曲时间场,出来后发现“园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呢。我一边给表补几圈弦,一边想。

我晃悠回屋里,坐到床上,抱起仍旧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猫儿,把它放到我旁边。它却突然翻了个身,喵呜喵呜地叫着,跳下床,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真是的,刚才你不是费了好大劲想跳上来的吗?

星期四。

以手机铃声开始的一天。

“喂?”

“喂,猜我是谁啊?”

“啊,大小姐!”

“哈哈,这么兴奋干嘛,有什么开心的事啊。”

“大小姐请容我大声喊一句,我好喜欢你们姐妹俩啊!”

“呃,老师请自重,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妹妹也牵扯进来。怎么?你要是又想宣誓求婚的话,我的答复可还没有变哦。”

“真是让人头疼的贞操观念。你不知道,读者们正翘首以待,能赶快有个不明不白的浪漫场面,最好再附带奉献一些杀必死[7]大放送,才不亏待了各位的眼球。”

“坚决不要,‘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这可是我的座右铭。”她一口回绝。“顺便一提,我打电话来是通知你的,你在头一节课上表现得很棒,家里人决定聘用你了,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第一节课是试用期啊。回想自己第一节课的表现,还真有点后怕。万一当时没通过考核,弄不好就再见不到她们姐妹俩了,那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不过,现在既然通过了,就别再琢磨。反正现在这样就最好啦!

“啊,多谢赏识,哈哈。”

“我要在此声明,赏识你的可不是我啊。是夜寒强烈呼吁要求你留下的。我只是再次非常有贵族风度地尽到了身为姐姐的不支持不反对不协助不阻挠的职责而已。”

喂,这只说明你没有尽到任何职责吧。我在心里说,没好意思打断她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

夜寒居然会“强烈呼吁”,真是很难想象的场面。我幻想着她在一个便笺本上刷刷写下“我强烈呼吁把这位老师留下来”,然后把便笺撕下来举到其他人面前[8]。嗯,这比较符合我心目中她的形象。

“不仅如此,夜寒的执着坚持,让我们的父母对你很是好奇:到底何方神圣,能在短短一下午课的时间里,就让我们的小公主托付如此信任?所以,他们特地从国外跑回来,想邀您共进下午茶,一睹本尊真容。不知道老师您能否慨然允诺呢?”

“呃……”

虽然她的语气中藏着开玩笑的成分,可是话说得客气到这个地步,我还是微微脸红了。

庆幸隔着电话她看不见呀。

“喂你脸红什么呀,禁止你的脑子乱想各种会让这本书的MPAA分级[9]上调的场景!”

“你不是看不见我脸红吗?!”

“看是看不见,可我能感觉到。别忘了,金属是热的良导体,我方才察觉你冒着热气的体温沿着铜质电话线猥亵地爬行过来了呢。”

现在的女孩子要是都对男生的心思理解的这么透彻,那可太不好玩了。

“你拉倒吧。”我矢口否认。“我用的是手机。”

“微波加热也差不多嘛。”

“就算是这样,也是你把‘猥亵地爬行’这样的词大声说出来的吧。”

“哈哈,被我说中了还嘴硬,对不对?嗳,有你这样的听众真好,随便什么话,只要想到了就可以说。不过,下次要是爸妈在旁边,你可要管住自己哦。”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我嘀咕道。“其实我这个人很内向的,平常见到认识的人,除了‘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最近读了什么好书?’再也聊不起别的什么了。和你说话时才觉得:好像不管说什么都可以互相接受,很自由。”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两人之间真的说什么话都可以接受,那只能说明两人互相都完全不在乎对方哦。”

我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本小姐完全不在乎你,倒是理所当然。但是,我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如果知道了自己完全不被你在乎的话,我会哭的。”

“……”

“没错,我会大声地哭出来的。到时候,我爸妈就会看见,就在他俩面前,你把我弄哭了。嘿嘿,看你怎么收场。”

……这也能算是要挟吗?

“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记住:真正的朋友反而是需要分寸的。至少,周五我爸妈在的时候,请注意形象。那么,周五见啦,拜拜。”

四月五日周五,清明节后一天。

参加她们家的茶会前,我多少有点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其实,根本不是会对我的未来产生什么影响的事情,不过就像是观看球赛,或者乘坐过山车之前那样的激动和紧张混杂的感觉。

清明节假期是从周四到周六,周日照常上班。而清华没有进行周日调休,所以周五上午还补了一节数学课。

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反正又是在唠叨某类一辈子也不会用第二次的曲面积分吧。

那种东西就让它在那个操着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的安徽口音的老教授脑子里烂掉好了。

十二点一刻,老教授把最后一行式子在黑板上抄完,转身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的瞬间,下课铃响了。

想想看,这老头每次都能把课程进度掐得这么准,倒是需要深厚的功力。

不过我对此无心探究。

看看表,茶会还有两个小时。

我抄起书包,跨上单车,一路叮叮咣咣地飞驰向宿舍。

下午茶时,嘴里可千万别冒出什么奇怪的味道,干脆午餐就嚼块口香糖算了。

那么也就不用去食堂了。

宿舍里没有人啊。

倒也不意外,大家都在吃午饭吧。

只有我一人的宿舍真安静,简直像是鬼故事的完美舞台。

我躺在自己的转椅上,这么久没来,椅子扶手上的皮面居然快磨穿了。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这个转椅成了公共物品啊。

时间还早,我无聊地翻开笔记本。

看到上午抄下来的积分号就头痛,不想看;翻开下午准备的高考复习材料,又觉得太简单,没必要看。

无聊无聊无聊……

“艾夜葳,艾夜寒。”

我的意识像万圣节的鬼魂一样飘荡,不知怎的,忽然抓住了这两个名字。

然后,几乎是无意识地,我慢慢地,机械地,一笔一划把这两个名字写在笔记本的空白处。

再然后……傻乎乎地微笑了。

这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啊?有时候人真的无法理解自己。

糟了,嘴里还念出了声?呼,还好还好,反正就我一个人在……

“你怎么啦,这么深情款款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是女孩子吧?”

一个留着板寸头的脑袋突然从我上方的床上探出头来,不大不小吓了我一跳。

是你啊……

如果非要在和我都半生不熟的三个室友里面,找出哪个和我的交集相对多一点,那就是这个家伙了吧。虽然在背后这么形容人家有点损人品,不过我还是要说,他是一个典型的清华猥琐男。

在我写作这本轻小说的时候,曾和这位仁兄反复征求意见,询问他是否允许我让他以真名出现在书里。

可是他死活不肯。

“坚决不要,我的名字要是出现在你那种厕所文学里,会遗臭万年的。”他这么回答我。

“厕所文学怎么遗臭万年,下一秒钟就被从抽水马桶里冲下去啦!”

他装作没听见一样专心魔兽世界,我怎么努力也没法把他的肩膀扳过来。

算啦,不让用就不用了,哪怕是再猥琐的同窗,我也需要尊重一下他的隐私。

可是现在,总要给他找个名字来称呼。

他姓吴,就叫他吴名好了。

嗯,这名字不错。

顺便插一句,小时候学古诗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某个叫“无名氏”的人真是才华横溢。多少耳熟能详的古诗都出自他的手笔,而且风格变化多端,从无定式。

当然,应该都不是眼下这个吴名写的。

看来,今天这家伙也和往常传闻的一样,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半,顺便把上午的课都翘掉了。

“你这种一看就品行不端,走在广州火车站天桥都没人敢抢劫的家伙还是少滥用‘咀嚼’这么恶心的动词,会猥琐度加max的。”我回击道。

“我只是忠实刻画了你的音容笑貌,明明自己一脸花痴的样子,还怪别人的修辞。”

“忠实个毛线,你才‘咀嚼’呢好不好……你还‘**’呢。”

“唔,像你念叨的这两个名字,一派冰山美人的意象,像‘**’这么柔情似水的技巧可是没法攻陷她们的哟。”吴名嘿嘿坏笑起来。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人无论用什么词都可以达到猥琐度加max的效果。”

“我怎么样没关系啦。现在关键是你的问题。喂,能把老弟你弄得这么神魂颠倒,美女吧。”

人的直觉太好也不都是好事。

“我对冰山美女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身娇腰柔易推倒的萝莉才是我的最爱。”我严肃地辩驳。

“是吗?可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当然了,我要是找一个女朋友的话,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是十五岁往下,下不封底。”我隆重宣告道,耳畔回荡着自己的节操跌落在劣质瓷砖地板上粉碎的声音。

“可是,没有哪个女孩会是永远不满十五岁啊。”

“没关系,等到前一任十五岁期满……‘对不起,退休年龄到了,下一个!’”

“太可惜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失去多少乐趣啊!简直就像玩魔兽世界时,每个号都打到十五级就撒手换一个新号,这样是永远也尝不到推倒尤迪安[10]或者阿尔萨斯[11]的美妙滋味的!”

“不不不,应该说,这就像暴雪推出魔兽世界新资料片前,随机抽取BN用户进行十五级封顶的特邀测试。对于虔诚的WOWer而言,能染指新资料片的这个阶段才是最妙不可言的初体验!”

“哇?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

“呃……嗯……”

其实,这种所谓的“特邀测试”,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不过,我对未满十五岁的萝莉的偏爱,可是真真切切,绝绝对对的不存在的。拜托,那完全只是为了甩掉这个缠人鬼而编出来的鬼畜癖好,所以各位读者不要再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瞧着我啦!

再和他聊下去会被洗脑吧。

不知道带着这种思维回路,下午会和那对姐妹合作出什么样不成体统的对白,不过那一定不是适合当着她们家父母大人的面现场直播的内容。

所以,还是趁早封住眼下这家伙的嘴吧。

等等,我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是我的桌子,那这上面就是我的床,你这禽兽为什么会赖在我的床上。”

“啊……这个……说来话长……”

吴名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你知道,睡在我对面那个……”

“我记得他的名字啦!虽然我可能待在宿舍的时间是少了点,那也不要随便就把我当外人好不好!”

“啊,反正,就是他吧。我最近发现,他其实有梦游的习惯。”

“……”

“每天夜深了以后,他有时候就会爬下自己的床,爬上对面的我的床来……”

这劲爆的新闻让我全身爬过一种中了石化咒语的感觉。

你确定……他的“梦游”不是故意的吗?我没好意思问出口。

“接连发生了几次这种事之后,我就只好退缩到你的床上来了,这样,他晚上爬到对面,也是一张空床,就这样睡下,就没事了。所以……”

“所以后来你就一直占着我的床睡觉?”

“嗯……”

“哦。”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定地品头论足。“老吴啊,你白活这么大了,真是不懂人之常情。”

“啥意思?”

“欲望这种东西,可疏不可堵,你陪他一夜让他满足一下不就好了呗。又能怎么样,大老爷们,睡一下又不会怀孕。”

下一秒钟,我被自己的枕头狠狠地击中了脑袋。

“……滚!”

[1] 学生社交网站,类似facebook。

[2] 网络游戏《魔兽世界》资料片《大灾变》boss,是一条黑龙。

[3] 古代巴比伦居民妄图修建登天之塔觐见上帝,上帝为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和尊贵性,施法让修塔的工人语言不通,于是工程无疾而终。

[4] 轻小说、动画《空之境界》中两仪式的魔眼,能看到致使事物死亡、毁灭的弱点,即“死之线”。

[5] 指在恋爱养成游戏里成功攻略女角色。

[6] 指青春期的少年自以为是,大肆幻想的幼稚病。因为初中二年级是这种现象发生的典型年龄段,因此称为“中二病”。

[7] 日本人读“service”一词的发音类似“杀必死”,意为“服务性情节”,通常指与色情有关的擦边球。

[8] 轻小说、动画《这货是僵尸吗》中女主角优库里伍德的标志性动作。

[9] 美国电影协会的缩写,该协会为上映的新片按色情、暴力、政治性的表现程度而划分评级。

[10] 网络游戏《魔兽世界》资料片《燃烧的远征》boss。

[11] 网络游戏《魔兽世界》资料片《巫妖王之怒》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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